生命的隐喻

以斯帖

生命的隐喻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

大多数中国人是不懂得隐喻的，虽然它早就出现在类似于《石头记》这样的文学名著中。但我们的隐喻，也即大多数信仰者的隐喻，存在于这个真实的世界之中。

是的，它们确乎存在。你的存在，我的存在，一场刚下过的雨，一地缤纷的落英……还有你握在手中正在发的短信，却怎么也发不出去。

语言是有缺陷的，但是从语言的碎片里我却瞥见了隐喻的发生。也许是与一个陌生人的对白，也许是昨日梦里的一句话，也许就在上一刻，我看到了隐喻。

我想说，我的存在就是一场隐喻。去一个陌生的小镇，提着一堆不需要的行李，见一些不知道的景物，听一些不明白的口音。

我还想说，你的存在也是一场隐喻。你做着单调的职业，发着莫名的议论，行为举止会有些古怪，但是嗅觉似乎和我一样灵敏。

“在这个贫乏的时代，你说，诗人何为？”在这个先知缺席，上帝沉默，人与人背离莫信的时代，你说，爱情何为？在这个以淫乱、混乱、杂乱为语境的故事里，你说，先知何为？

我说，我们走吧，逃到一个不知名的所在。你说，天堂并不遥远。这时候我想起圣经的经文，它们悬挂在我临时寓所的墙壁上——你们亲近神，神就必亲近你们。

这时候我想流泪，我猛然发觉我在亲近这个世界，为自己谋求平安、稳妥的爱情，味道不错的面包。

这时候我开始不安，因为不安刚好与这个世界的节奏合拍。而那些感到安全的，在这个世界里感到安全的人们，我想对你们说，你们的无知令人同情。

生命是一场隐喻。你说，你自忖能把我带出困境。但是你错了，你不知道，困境里本来就有你。

生命是一场隐喻。小镇的火车从不晚点，及时把所有陌生的人们送达，在一瞬间无意义地汇集，在另一个瞬间无意义地分散。

哦，如果这一切真的都了无意义，是否无意义的死亡和无意义的生存就是隐喻的本身？你说，我是不懂哲学的，女人于哲学，双方都是伤害（钱钟书语）。

我说，其实我很懂哲学。多年前，在我现在生活的城市的茶馆里，我的一个朋友向他的朋友介绍我说：她这样的女人，早就不流通了。

多年后，我和一个网友说话，不小心采纳了这一句。

我并不喜欢张爱玲那样精明且伤感的对生命的诠释，我喜欢说，一切世间之事都是隐喻。

如果说他们属于一类，你属于“生活在别处”的另一类，那么，我算哪一类？是别处的别处吗？

在我那日的梦中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说出一个秘密。他说，XX年，世界将有许多的争斗。

醒来时，我觉得这个梦肯定也是一个隐喻。

而我绝对不会把梦当真，和你们一样，因为我们都无法明白隐喻。

在交错的时光中，惟有迫近的死亡显得格外真切，但大多数人都掩耳不听。

有轰然的雷鸣将如挪亚的日子①悄然走近，我们恰好都睡着了。

注  ①挪亚的日子：

“挪亚的日子怎样，人子降临也要怎样。当洪水以前的日子，人照常吃喝嫁娶，直到挪亚进方舟的那日，不知不觉洪水来了，把他们全都冲去。人子降临也要这样”。（马太福音二十四37－39）。又据圣经《创世纪》记载，挪亚的世代，神的子民跟世人的分界线已经荡然无存。神呼吁他们为罪哀恸，他们却吃喝玩乐，对神的警告充耳不闻。令神施行可怕的灭世惩罚，以洪水灭绝大地，或说，洗净大地。这里说的，是洪水以前的人如何道德败坏，末世时的光景也会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