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衢州教案与传教士墓地线索

以斯帖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寻衢州教案与传教士墓地线索

寻衢州教案与传教士墓地线索

10月24-27日，随本堂教牧同工退修会，我们途经衢州与江山两地。虽为退修会，我个人出于对衢州教会历史的关注，特别希望有机会走访一下衢州教案和传教士墓地的线索。其实，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确知，与衢州教案相关的资料本身已经很难再有详细挖掘的机会，也知道可能无法找到传教士墓地的详细情况。但是，由于曾经花了不少精力，研究过衢州教案的整个过程，所以还是希望能够有稍微的寻访。

在江山的廿八都，导游将我们带到一个与江山历史相关的浙闽枫岭营总府，看到一些历史上的名人，我就询问导游是否知道义和团时期衢州教案的情况，但一问三不知，只好作罢。不过，在展馆内看到刘家福的生平资料，上面记载：“刘家福（约1870-1900）江山大桥镇枣垄村人，光绪二十五年（1899）江山大旱，刘家福率众打开县城米行，散米济贫。后潜避浦城九牧，以开饭铺为名，广交义士。次年六月，在九牧聚众起义，连克江山、常山、龙游县城，队伍扩大至万余人，清廷调浙、苏、闽、皖、赣五省兵力围剿，刘家福遇难。”

这里所指的刘家福，就是江山县秘密会党终南会的领袖，他于1900年7月15日在福建浦城九牧举起“兴汉灭旗”（旗是指清代的八旗军）的大旗发动起义。刘家福发动的起义虽然不是以反对教会为目的，却直接激起了衢州城乡的反教运动。

我们离开浙闽枫岭营总府后，来到被称为浙江第一关的仙霞岭。而这仙霞岭正是处于闽浙边界，据导游介绍，过了仙霞岭第一关，旧时就是属于福建境内。而刘家福的起义军就是从福建从仙霞岭入浙江江山境内的。我上到仙霞关的城墙上，可以在中间的“天井”看到城门内外。可以试想，起义军要从外面打进来的时候，想要破城门而入，而驻军就可以在城墙上防守。

当年的刘家福起义军从仙霞关进入江山城之后，于7月19日攻占江山县城，7月20日又夺取常山县城。接着，向衢州府城挺进。起义军逼近衢州城时，大量难民涌入府城，城内出现混乱。也就在同时，城内出现响应义和团运动的揭帖，矛头则直接指向西方教会。同时，衢州城内官绅内部出现分化，形成对立。西安知县吴德潚受康有为等维新派人士影响，仰慕西方文明。他与外国传教士过往甚密，送儿子到教堂习外文，命令县署兵役练习洋操。他的行径受到守旧派官绅的不满与反对，特别引来附生罗楠、周德崇等人的怀恨。在反教之风盛行之时，他们在保护教堂、教士的问题上意见相左。吴德潚认为“北事未定，洋人必不宜歼”，主张派兵保护，但遭到旧守派官绅的反对和抵制，斥责吴德潚为“右洋人”。

7月20日下午，刘家福起义军大败江山都司杨怀清、常山游击陆嗣恺，致使衢州城内官绅惊惶失措。衢州城守营都司周之德、地主团练头目罗楠为了转移民众视线，经密谋策划，将矛头指向吴德潚，放出“吴令通匪（指刘家福起义军）之谣。”21日上午，罗楠率领团练武装，闯入府山城隍庙，拘捕正在召开绅董会议的吴德潚，以“通匪”罪名将其送道署惩办。道台鲍祖龄拒不接纳，至下午，罗楠等趁道署群众越来越多而将吴德潚拖到道署堂上，“镊公须髯且尽，以利刃攒刺洞腹死。”罗楠又煽动城内民众，杀死吴德潚的儿孙、幕友及家丁三十四口。

罗楠等趁势掀起“大素城内传教西士，不论男女老小，尽皆杀之”的暴乱。“6月26晚，团练民众捣毁衢州城内四眼井内地会教堂，英籍传教士汤明心携妻带子外逃至道署衙门请求保护，道台鲍祖龄顾忌因此累及自身，拒不开门，致使汤明心全家四人被赶到的团练民军击毙于道署门外。”[1]接着，城内天主教堂、基督教堂被烧毁。同时，英籍女教士石姑娘、美籍女教士马姑娘、戴姑娘，以及中国信徒毛理元在教堂里被杀。由常山逃来的英籍牧师王道明夫妇及孩子，也在衢州城大西门外中码头上被杀。[2]

衢州教案结案后，中国内地会在英籍传教士宓道生牧师和华人牧师任芝卿的操办下，为衢州殉道传教士择地建墓，于1902年农历八月廿八日安葬在衢州府山。安葬礼拜由任芝卿牧师主持，英国公使特派驻北京的许副领事（Vice-Consul Hewlett）为代表、美国总领事则请任芝卿为美领事的代表、宓道生为中国内地会的代表，参加安葬礼拜。此外，严州、桐庐、永康、处州的外籍传教士等出席。清政府则派兵一营护送十二具棺木。[3]此外，1903年春，在衢州教案中被毁的教堂得以重建竣工，任芝卿和宓道生专程前往衢州操办落成典礼，典礼由任芝卿主持，当地文武官绅纷纷到堂致贺。[4]

今天，我们来到衢州福音堂，百年前的老教堂已经不复存在，听说在上世纪90年代末，老教堂被拆，在原来的基址上建立起新教堂。我们现在看到的教堂，亦已经重新装修过。

离开教堂后，在杨秀峰牧师的带领下，我们来到离教堂不远的府山公园，在府山公园那边转了一下。据杨牧师介绍，虽然原来传教士的墓地在府山，但已经被毁。他自己小时候经常在府山上玩，从来没有看到过。我们看到府山已经完全修整，变成一个休闲、锻炼结合的公园。在府山上的亭子也是后期修建的，亭子右边有一棵被称为古树的，亦不过是80多年。而唯独能够与衢州教案的历史稍能衔接的，就是在亭子前面的一段不到五米的古城墙的残垣断壁在那里，我们看到古砖头，上面还有铭刻着一些字样，如：“光绪五年知县欧阳烜修”、“西安县城……”等。

由于我们不能长久逗留，看玩城墙之后，就离开了。回来后，上网再查相关资料，才知道在府山公园内现存一个天主教堂，正是庚子衢州教案所留下来的铁证。在一篇题为“花园里的教堂：衢州府山公园天主堂”的文章中记载：“1901年，政府将府山21亩土地拨给教会建造教堂，教会则把皂木巷的房子让给政府。……1916年，法国戴思伦神父督工建府山大堂及神父楼，仁慈堂，诊疗所，育婴堂，1918年春天完工。……2004年12月30日，复建府山天主堂……2005年7月20日，教堂主体竣工，2006年元旦试用……2009年5月16日，府山天主堂举行隆重的复堂庆典。”[5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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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翁楚望、崔千志：《任芝卿与衢州教案》，《浙江文史资料选集》第12辑，第99页。

[2]徐和雍：《刘家福起义与衢州城乡的反教会斗争》，《杭州大学学报》第11卷第2期，第67－68页。

[3] A Tamarisk Garden Blessed With Rain: The Autobiography of PastorRen《杭州内地会牧师任柽园雨露记》, Translated& Edited by Herbert Hudson Taylor & MarshallBroomhall, London: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, 1930, p187.

[4] A Tamarisk Garden Blessed With Rain: The Autobiography of PastorRen《杭州内地会牧师任柽园雨露记》, Translated& Edited by Herbert Hudson Taylor & MarshallBroomhall, London: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, 1930,  pp188－189.

[5] http://sanwen8.cn/p/4cdbqbg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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